《呓说神鬼斗(原名:牛鼻老道)改编本:第29章——第32章》

世间根本没有鬼,电影也没有神。剧本我所说的名呓偷自拍亚洲色一区,偷自拍自偷产在线鬼,那就是说神罪恶,荣华不足贵,鬼斗改编何必费心机?为欲望而放任便是原名罪,不知有生之乐,牛鼻只为伤害他人为趣,老道便是本第恶。这种人就是章第章人间的祸根。世间的电影神那就是精神,正气还天地,剧本清名在乾坤。名呓所谓的说神正气之神,就是鬼斗改编敢于仇恨罪恶,保护人民,多为人民行善事,他便是人们心目中的神。
牛鼻老道:太白金星转世,三神之首,带领着二位兄弟侯元和朱仪,为了完成除鬼之重任,兢兢业业,英勇杀鬼,所向无敌,历经七死八活,终完成除鬼之大业。
候元:斗战神佛孙悟空转世,听从指挥,敢于杀鬼,机智勇敢而又神通广大。
朱仪:猪八戒转世,这次转世能痛改前世之非,有勇有德。
凡人有人性,欺理弱兽禽。
话说不良县县衙有个班头姓李名宾,这一日忙完公事又与同事去一家酒馆饮酒,二更天方回家来,他的家住在县城。月挂高空,明澈澈的光洒在大地上,四处清晰可见。夜深人静,冷飕飕的风正好吹去他的醉意,感觉到轻松而又快慰。这个李宾自小读书不成,拜师学些武艺,不良县令姓郝名清,平民出身,自幼刻苦读书,十六岁乡考考中秀才,二十岁进京考中举人的功名,上任不良县做了县令,颇有热衷于一方的治安,在所辖的地区选拔了一批会武术的青年人充实了衙役的队伍,李宾就被选拔上了。父亲早亡,家里还有几十亩土地,街里还有一盘茶食店,雇人张罗着,所以家庭经济及各方面条件较为优越。李宾也很会做事,还有些聪明劲,人也有几分帅气,小鸟依人,被师爷器重了,把女儿许配于他,真是时来运转,春风得意,好戏连台,不二年就当上了班头。
他来到自己的家,四合小院,三间堂屋两明一暗,明间就是客厅了,那暗房是他母亲而居住。东西各有三间偏房,东偏房李宾夫妻二人居住,西三间的两间是库房,一间是厨房。
李宾来到门前扣起门来,一连敲了几阵子还不见有人来为他开门,便呼叫起来,还是没有音讯。正在这时他听得扑通一声,这是跳墙的声音,他立即从挎下抽出刀来。举目看去一个人影从他的院墙坠下,那厮跳下墙后撒腿而逃。李宾心中大怒,夤夜越墙之人不淫即盗,好大的胆子竟作案作到了衙役的家里来了。好个李宾怒从心中起,恨从肝边生,他飞身追去。
正是:想上去吗?上去便能通碧落; 快下来吧,下来难免坠红尘。“
给我站住…..”
李宾声声呐喊,好如是狗撵兔子,狗为食兔为命,哪个不努力?人还说好狗追不上急兔子,追有好一段路还是没有追上,也好对面来了两个巡夜的公人,这厮就无路可逃被生擒活捉。再仔细看去原来是阳山庙的一个和尚,只是缩成一团,什么话也不说。好个秃馿,出家人不守清规,深更半夜潜入民宅,定无好事,知法犯法,罪不可赦。再仔细向那和尚看去,头无帽子脚无鞋,匪夷所思,二公人看了看,摇头咋舌,不好说什么,李宾好像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舌头就短了半截,扭头便走。
二公人只好将和尚押去县衙羁押起来,待明日由县大人问审法落。李宾一肚子的恼火,急急忙忙赶回家来,他那么大喊大叫惊起了他的母亲韩氏,还有他的內人程氏,开了大门只待李宾回来问个究竟。
李宾回来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妻子程氏,不卑不亢地说:“回屋去吧。”
程氏自回房间且不说,李宾和韩氏母子二人走进堂屋,李宾就开门见山地问:“娘,阳山庙的和尚深更半夜来我们家,你可知晓?”
韩氏道:“那和尚逮到了没有?”
李宾说:“押进衙门里去了,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韩氏道:“待明日过堂后,和尚招了再说吧,回你屋去,娘我也困了。”
李宾悒悒不乐地退去。一夜无话可说到了天明,李宾心里有事早早地走了,韩氏还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程氏做好了饭才来叫婆婆,她们吃完了早饭,韩氏发了话:“媳妇,今天逢大集,娘我夜里着了凉,身体有些不适,你去店里照顾一下生意吧。”
程氏道:“婆婆,是不是看看郎中?
”韩氏说:“你去吧不碍事的,我烧碗姜茶喝就好了。”
那程氏就离开了家。这且不说,再说韩氏见媳妇走远了,她也锁上门向县衙走去。(下邳当时的县衙在三四百年前一次地震中毁掉了,移址百里外的现在的邳州市邳城镇。原来的下邳辖于今天的睢宁县,更名为:古邳镇,它就是现在的邳州市的前身。)
韩氏来到县衙,这里的衙役都认识她,李宾被悄悄地传来见了母亲。他告诉韩氏道:“这个和尚太可恶了,来个一问三不知,死猪不怕开水烫,谁也问不出一句话来。”
韩氏道:“只要不开口,神仙也难下手,这又如何是好呢?”
李宾道:“老爷也是束手无策,大青的法律是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还有,必须有人证、物证,首先要有原告的指控和被告他本人的招供的口供。”
韩氏道:“那和尚几时能放?”
李宾道:“再审无果,总不能长期押监,三五日那就无罪释放。”
韩氏道:“我儿,屎不扬不臭。”
李宾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你不扬别人扬,你儿我算是脸面丢尽,这个差事我准备辞去……”
韩氏还是好言劝说儿子一番道:“谁家田里不长野草,锄了就便了,又如谁的脸上不玷污尘垢,一水为净,又有何大惊小怪的.........”
李宾还是依旧如常去衙当班去了,这且不说。李宾走后,韩氏也走出了家门。
秋风扑面,黄叶乱滚。韩氏走在大街上,她的心情既怅惘而又恍惚,就像这清冷的秋风中,飘摇不定的落叶,空嘘嘘的,不管怎么说出了这一挡子事,心里也不是个滋味,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拥来,也未免的大有楚楚可怜的感觉。她蹑手蹑脚来到她的茶食店,见媳妇在店里忙碌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悄悄地走了。她走在路上,儿子的话说中了她的痛处,什么:屎不扬不臭……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她想到这里心里有难言的苦楚,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来到家,开了门走了进去。她要做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被发缨冠,家中难言之丑事,想是息事宁人,就怕难尽人意。袒裼裸裎,有囚首垢面之态,也只有泰然处之。
傍晚,李宾回来比哪一天都早。她又走进了母亲的住室。只见韩氏偃身躺在床上,似睡非睡,闭着眼什么话也不说。
李宾走到床前轻声道:“娘,你吃饭吗?”
韩氏一声叹道:“娘我能吃得下去吗?和尚半夜三更又光头赤脚从我们家跳墙而去,从此,儿你面上无颜,当娘的又能光彩吗?”
李宾怒道:“娘您不说我心里也明白,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能要,我要休了她。”
韩氏坐起身来道:“休了她,何凭何据,休她的理由呢?”
李宾道:“证据?没有,理由?也没有。”
韩氏道:“她爹是县老爷的师爷,没有任何证据和理由休了他的女儿,他饶不了你。”
李宾吼道:“那个淫僧不是她招引而来,焉难说是我招引来的不成?”
韩氏道:“容我想想,唉,你说那和尚从我们跑出去何模样?”
李宾道:“光着头赤着脚。”
韩氏道:“光着头赤着脚,偷自拍亚洲色一区,偷自拍自偷产在线他不是个疯和尚,怎么会这般模样走出庙来,那老方丈也由他不得。”
李宾想了想道:“那僧鞋僧帽一定还遗落在我们家里。”
韩氏道:“我儿说得对,找到那僧鞋僧帽那就铁证如山了。”
李宾道:“找。”
韩氏也来了精神,她下了床和儿子李宾向东偏房走去。来到房间,韩氏东瞅瞅西看看,李宾却翻箱倒柜寻找起来,找了一阵子一无所获。
李宾问:“娘,小贱人能不能把僧鞋僧帽转移出去了?”
韩氏说:“早晨是她做的饭,不好…….”
李宾问:“娘怎么了?”
韩氏道:“小女人烧饭时我嗅到烧布的布臭味,难道说她给烧了。”
母子二人向厨房跑去,李宾迫不及待的就去掏灶底,一双被火烧得破烂不堪的僧鞋从灶底下扒了出来。
韩氏一声长叹道:“宁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余。可怜我们老李家家风败坏,颜面扫地,可恼可恨,这样的女人可休不可留。”
李宾直恨的咬牙切齿、顿脚捶胸,连声道:“万恶淫为首,我恨不能杀了这个淫妇。”
韩氏道:“从灶底下扒出来不足为证。”
李宾问:“怎么样才能是证据确凿?”
韩氏道:“只有在她的床上,还有僧帽呢?再找找去。”
母子二人又回到东偏房,韩氏揭开被褥,发现了那顶僧帽,李宾已经是怒不可遏,正要去拿那僧帽,被韩氏制止道:“等她回来由她自己去取,这就叫做作奸犯科、造茧自缚。”
正在这时程氏回来走进自己的房门,看到扔在地上的那双烧得残破不全的僧鞋,再看着剑拔弩张,怒不可遏的丈夫和那面无正色的婆婆,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觉察到好像有一股刺骨的寒风袭来,有透骨一般的凉。
李宾怒道:“你把被褥揭开?”
程氏道:“你揭开好了。”
李宾怒冲冲地说:“好吧。”
只见李宾揭下被褥将一顶僧帽拿过狠狠地向程氏的脸上打去,破口大骂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李宾言还未尽,便扑了过来,可怜,不由分说,无情的拳脚向程氏打来。那韩氏幸灾乐祸地走出东偏房。当程氏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全身上下都是痛,刺骨的痛。这时她感觉到手里有一样东西,她咬着牙把这东西拿到面前看了看原来是休书…….
千行泪,万行泪,泪能流尽苦难尽,这封休书就比能杀她的刀和剑,这番模样如何能见堂上的父母,社会上所有的人,羞辱和无耻是一座山压着她,难见世人。此时此刻的程氏面前的一切都迷茫了,什么也容不得她去想,也不敢想。只有一条路晕晕沉沉,影影绰绰地闪现在她的面前,也许那里就是她该去的地方,一条活人不走的断头路……
这里正是一条河,她向河岸上爬去,终于爬过了河岸,她看见了滔滔的河水,白浪翻滚。多好哇,这里就是她归宿,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发出一丝苦笑,用力向河水里滚去…….
一声水响,汹涌的波涛卷走了她。
正是:
旧日轻怜痛惜,却如今,怨深恨极。
常说:人不该死得有救,什么该死不该死,有人搭救就活,无人搭救就死。也该程氏不死,她滚入河水中虽然被河水卷走,要知道河中的流水有缓有急,不管是江是河是海,边缘的水流得就缓慢,中间的水流得就急涌。程氏是从河的边缘入的水,所以容易被人发现。事有所巧,不是巧合,正是牛鼻在行驶他的除鬼行动计划之中,他与侯元、朱仪好像是已经在河边等待。
牛鼻三人顺着河岸走来,举目看去,河水滔滔,碧波荡漾,有一叶小舟向岸边划来,使船的是个中年渔夫,他正摇浆向前驶去。
侯元高声喊叫:“船夫大哥,你的船头有人落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你把她打捞上来。”
那渔夫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这才发现水中沉浮不定的程氏,他毫不犹豫跳下河水之中将程氏打捞出水。侯元和朱仪也前来接应,一起把程氏救上岸。只见程氏奄奄一息,那渔夫常出没在大河中营生,有对溺水抢救的经验。这时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立即从船上取来渔夫的棉衣。
敢问船上哪来的棉衣,这已是深秋,世上最辛苦的职业有三种,一是打鱼;二是砍柴;三是卖豆腐。秋风易水寒,夜间的河里那是格外的寒冷,春夏秋冬四季船上都少不了棉衣和棉被。这且不说,程氏经过一番抢救,从鬼门关回来了,牛鼻和老渔夫尽管如何好言相劝,结果还是问道于盲,她只是说出她是县师爷程实的女儿。因此只能传信去程师爷前来接回女儿,这且不说了。
程师爷接回了女儿,问了情由,又看女儿遭受如此暴力的摧残,还投河自杀险些丧了性命,岂能善于罢休,李家又将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这乃人格的污辱,平白无故一张休书而逐出其家门。我那女儿从小善知三从四德,可以说是冰心玉监,徳才兼备。嫁于你家,既明且哲,以保名节;夙夜匪懈,全力李家。虽然是小家碧玉,不管怎么说在下邳还是一个头面人物,堂堂的县师爷,这个脸丢不起哇,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换个角度来说,那李宾也是无可奈何,在不良县这块地方,虽然不能说是赫赫有名,也还是县太爷一个得心应手的衙役班头,一个是生身母亲,一个是床上的妻子,况且发生的这件事乃辱门败户,伤风败俗的羞耻之事。孰轻孰重,李宾不是没有掂量,娘是无可替代的,妻子这是休了还能再娶。所以将妻子逐出家门,只能是无奈中的无奈。他心里也很明白,这个老岳父不会善作罢休的,也只能审时度势,走一步算一步,静观其变吧。不管怎么说与老泰山的关系胜地不常,盛筵难再。程师爷立即写下了一份诉状交到县太爷刘华的手里,一个是县红头师爷,一个是县三班衙役的班头;还有一个是泰山岳父,一个是贵客女婿;更是让人嗤之以鼻的丑事,婆媳与和尚私通的桃色案件。在那个年代,马比馿跑得快,鸟比鸡飞得快,马和鸟都没有风刮得快。可是风还比不上流言飞语传得快,这件事成了下邳的头条爆炸性新闻,不几时街头巷尾都议论开了,有说是婆婆无德,也有的说媳妇不贤,说咸的道淡的什么都有,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乃世风日下,败坏和无耻……
婆婆韩氏和媳妇程氏都被传到了公堂,人常说公堂上无父子,什么亲情都没有了,互相推诿,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便争吵在公堂上。县太爷郝清直急得摩拳擦掌,很是棘手而一筹莫展,这个淫僧呢就来个任你大风起,就是不开船,打死也不说一句话。
那韩氏还指着程氏的鼻子破口大骂,还强词夺理说什么僧帽是在小女人的床上找到的……”
程氏却说:“我多半日不在家,是我婆婆栽的脏……”
当然了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谁也不服输。就这样僵在公堂上,要郝县令而一筹莫展。实在无奈,这时有一衙役来报:“老爷,衙门外有三人求见,其中还有一个道人。”
郝清寻思,有三人要见我,其中还有一个道人,那三人是谁?那道人又是何许人也?”“福生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郝清闻声看去,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了大堂。
郝清欠身道:“道长,你是?”
牛鼻咏道:“山人无心游四海,我为大人分忧来。
不守清规淫和尚,婆媳谁责难判裁。
郝清大喜,急忙离座,走到牛鼻面前,推金山倒玉柱,礼拜牛鼻,恭恭敬敬地:“王爷驾到,下官失礼,罪该万死。”
牛鼻微微笑道:“郝县令,山人悉知,做官一任,造福一方,定是明王爷一个好官,免礼免礼。”
郝清亲自为牛鼻三人看座。
牛鼻问:“那淫僧之风流案审理如何?”
郝清道:“媳说媳有礼,婆说婆有理,要下官一时难判个水落石出。”
侯元道:“这和尚当杀。”
朱仪道:“二个所言极是,那淫僧当杀。”
牛鼻微微笑道:“罪犯何处?嫖娼作奸也不犯死罪。”
侯元道:“和尚不守清规也能寻花问柳,万恶淫为首,你这和尚有辱佛门。”
郝清问:“这婆媳?”
牛鼻道:“婆婆是个好婆婆,媳妇是个好媳妇,就是这和尚不守清规。”
郝清又问:“如何法落?”
牛鼻淡然笑道:“自古快心之事,闻之者足以戒。”
郝清道:“伤风败俗何能称快?”
牛鼻道:“我说的快,乃每事欲快,比如快酒色者,膏肓不医,就是说这和尚不戒酒色,不可再留佛门,非但逐出阳山庙,好好的下邳不留此淫僧。至于这婆媳二人,我有个主意。”
郝清问:“何主意?”
牛鼻道:“取两杆戒尺来,就堂上婆婆媳妇原来就是一家人,各打三戒尺就一同回家去,好好过日子。”
衙役取来两把戒尺,分给婆媳二人。
牛鼻道:“和尚向我这边跪跪。
”那和尚不敢不依向周七爷的身旁挪了挪。
牛鼻道:“婆婆是个好婆婆,媳妇是个好媳妇,就是这和尚不守清规…….”
牛鼻一连说了好几遍,堂上的人都很纳闷,不知道牛鼻的壶里卖得什么药?
牛鼻又开话道:“婆婆是个好婆婆,媳妇是个好媳妇,就是这和尚不守清规。看他这个秃头,光吧溜鸡的,你婆媳二人朝他的秃头上各打三戒尺,婆婆先来。”
韩氏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牛鼻不屑一顾地看了看,只见他四十出点头,生着很富有的身材,仍是细皮嫩肉,一张白里泛红的脸膛,嵌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而且还有两片薄薄的嘴唇,天灵盖中微微透出几丝黑气来,她与这淫僧都是恶鬼录上有名的恶鬼。她款移金莲来到那和尚的面前,把戒尺轻轻举起,不忍落下,一下、两下,三下。
牛鼻一声冷笑道:“该媳妇磕了。”
只见程氏柳眉树起,杏眼圆睁,咬牙切齿一声骂道:“秃馿,该死的秃馿。”
程氏愤怒地举起戒尺,带着的是仇和恨,噗嗤一声,和尚一声大叫,再看那秃头一股鲜血直往上冒,程氏手中的戒尺断作两截。
堂上郝清放声大笑道:“道仙用心如神,恶婆暴露无遗。”
那韩氏倒身堂上。
正是:
自怜俗状尘容,堂下断梗飘蓬。
牛鼻怒道:“李宾。”
李宾跪下道:“见过王爷。”
牛鼻道:“你娘不守妇道,与和尚有染,你却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你妻一位真洁女子,险些还要了你妻的生命,你可知罪?还有你一定要善待你妻,家有贤妻乃成家之宝,那是价值万金。”
李宾羞愧难言,诺诺称:“是,是……”
牛鼻回头对郝清道:“此人不可使用。”
郝清道:“李宾,你母无德,你也不义,不仁不义之人回去吧,回去吧。”
侯元一掌击死那恶僧。
李宾磕头退去,当天用四人小轿将程氏接回,第二天又去程家,面向岳父母长跪不起。不久,韩氏无颜人世投河自杀。
牛鼻道:“金木水火土为五行,又五雷,韩氏投河自杀,为犯水雷之刑。
正是:人心生一念,自知人也知,善恶必有报,天理定无私。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章
牛鼻严惩淫贼恶鬼 杀戮恶鬼为民除害
诗曰:
三月降春雨,大地又回苏。
江山美如画,社稷俊胜图。
人在梦中笑,鸟在林中语。
国泰民安康,处处奏乐曲。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这一天,天色很好,暖融融的日光,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黄鹂鸣翠柳,画眉唱林中。牛鼻、侯元、朱仪三兄弟一路风尘来到无宁县的境地,他们看着路旁的新草,溪中潺潺流淌的清泉,岸上星星点点的野花,还有湛蓝的云空,这一切美极了。甚是惬意,心旷神怡。
这里已经离县城不远,突然听得路边有人在啼哭,凄凄惨惨戚戚,哭得甚是悲伤。
朱仪道:“不伤心不掉泪,这啼哭之人如此痛哭,定有伤心之事。”
侯元道:“这里有恶鬼作祟,一处处弄得天怒人怨。”
牛鼻向那悲哭之人走去,路心有一双老夫妻,年龄都已花甲,头发花白,身穿粗布衣,都哭成了泪人。
牛鼻道:“度人无量天尊,请问二位为何如此悲伤?”
老妇人向牛鼻看了看道:“您要是救苦救难的牛鼻道仙,我那女儿就能报仇雪恨了。”
侯元道:“其实我家大哥并不是什么道仙,只不过死了几回还没有死的毛老道,说他救苦救难有些过了,救死扶伤是做了几件好事,也还有我侯老二和朱老三帮了些小忙,才有他这点好名声。”
朱仪道:“真把大哥说成了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只不过杀了几头害民的恶魔,乱世的斩恶鬼,黎民百姓三衅三浴还真把这个牛鼻子忽悠起来了。”
那老汉听了侯元和朱仪这番信口开河的言语,急忙站起身来,紧走几步双膝跪下,一声哭道:“老天真的开眼了,道爷,您为我女儿报仇哇。”
牛鼻急忙搀扶起老人道:“老人家,快起来,有话慢慢说,只要我能帮助的,绝不推辞。”
那老汉道:“这件事也只有道爷能帮助我们逃出这一劫……”
老妇人哭泣着说:“道爷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女儿死得惨哇。”
老汉道:“我们这个县原来不叫无宁,自从自从来了一个黑心的县令,作践的天无日月,人无宁日。”
朱仪道:“原来如此,无宁就是这个来头。
老妇人道:“你那狗县令闫霸天的内弟楚子杰,仗势欺人呐。”
侯元道:“老人家别难过,放心吧,什么盐县令,他就是油县令,他这个势他仗不去。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借他人之力而狐假虎威,有我大哥就饶不了他。”
牛鼻道:“老人家说来我听听。”
那老汉一五一十向周七爷诉说着…….
楚子杰也曾是一个半吊子读书人,绅士的儿子,即使有些坏,也没有如今坏得登峰造极,就因为他的子舅上任无宁县,这条狗就变身成虎,伯乐一顾,身价十倍。欺男霸女而无恶不作。
正是: 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之;负德即负心,何忍负之。
楚子杰本来就有沾花惹草的恶习,过去只不过调戏不良的寡妇及破鞋,或许去逛逛窑子而已,自从有了那个世之贪夫,谿壑无厌的姐夫闫霸天上任县令,既是如此,他人心更为不古,潜滋暗长的邪念更不能放下。
有一天,楚子杰手里捧着一只鹰,身后跟跑着一条狗,吊儿郎当地走到村头,迎面走来一个姑娘,十七八岁,亭亭玉立,似雨中的桃花,如出水的新莲,胜初绽的牡丹。虽然不能说是沉鱼落雁,一代天娇,也是美得出奇的大美女。楚子杰简直是看直了眼,那姑娘走远了,他还是站在那里若木雕泥塑。当他回过神来那姑娘已经无影无踪了。这小子原来去放鹰逮兔子的,这会儿头魂好像被那姑娘带走了,扭身回返村子里来。见一老汉便问:“二大爷,刚才那个女子是誰家的闺女?”
这老汉也是楚家人,还是楚子杰的近门的长辈子。
那老汉道:“你问她有何意?”
楚子杰嘿嘿两声孬笑道:“我想纳她为妾,给我生个儿子好传宗接代。”
那老汉道:“我看你这个德性,就知道你这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吧?这个姑娘你问也白问。”
楚子杰迟疑地:“我是白问,为什么?”
那老汉哼了一声拔腿就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斥道:“这回你是属狗的,兔子没逮着,屎也耽误吃了,你爹与她爹还有我都是叔伯兄弟,她就是你的叔伯妹妹,你纳她为妾?不怕天打五雷劈你,丧五伦的东西。”
楚子杰冷笑道:“别瞎说了,自是我叔伯妹妹,我为什么不认识?”
那老汉道:“她姥姥没有儿子,这丫头打小就在她姥姥家生活,前些日子她姥姥病故了才接回家来。”
那老汉说罢扬长而去,楚子杰好像当头一棒,站在那里心里火辣辣的不是个滋味。自言自语道:“我从出娘胎,还是第一次见到的这些美妙的佳人。”
楚子杰百无聊赖地向前走去,他回到家放下手上的鹰,放开狗就大步流星地再走出了家门,向村中走来。楚子杰好像掐了头的蚂蚱没头没脑地瞎转悠了好几圈,又走回村口,他眼前一亮,这个美女又出现在他的眼前,见猎心喜,他拦住了这女子的去路,笑嘻嘻地:“妹妹,你可认识我?”
那美女摇摇头道:“虽然这是我的家,打小在外,叫不清你是长辈子还是同辈子。”
楚子杰道:“我叫楚子杰,于你是叔伯兄妹,你叫我是哥哥。”
那美女喜笑颜开地说:“我也听说了,我有个近门子的大哥,红门秀才,还是大名鼎鼎的周七爷的大姐夫叫楚子杰。水涨船高,你的名气也不寻常了,以后还得沾哥哥的光哇,我叫楚凤儿。”
楚子杰道:“好个美女妹妹,哥哥我去你家说说话行吗?”
楚凤儿道:“自是兄妹,说说话又有何不可呢?”
说好便好,那楚凤在前楚子杰随后走到一处四合院的大门前,楚凤儿推开大门道:“哥哥请。”
岂可知这是引狼入室,日后落个玉碎珠焚。
楚子杰摇头晃脑地说:“妹妹请。”
二人进了家,凤儿把楚子杰请至堂屋道:“哥哥请坐。”
楚子杰大大方方地坐下道:“妹妹,你的爹娘我那叔叔婶母何处去了?”
凤儿道:“刚才还在家中,也不知二位老人是下地或是遄门去了。”
楚子杰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在也好,我们兄妹二人正好说话。”
凤儿道:“哥哥乃读书之人,又是我们楚家庄独一无二的红门秀才。俺瞎字皮不识一个,说起话来不着边幅,别惹哥哥见笑了。”
楚子杰直喜得连眼都笑道:“妹妹不仅人生的如花似玉,还有两片能说会道的嘴唇,哥喜欢,哥喜欢。”
凤儿微微笑道:“哥哥过奖了,我哪里会说,总是逢场作戏,还得跟哥哥好好学呢。”
楚子杰道:“可惜了,可惜了。”
凤儿莫名其妙的问:“哥哥说可惜了,是什么意思,要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来。”
楚子杰一声长叹道:“妹妹,你是哥哥有生以来看到的第一大美女,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乃我叔伯妹妹,我若来逑,岂不是乱了伦理?我若退避三舍,心中又难舍难分。哥哥要是能娶上你这个大美女死而无憾。”
凤儿大惊失色道:“哥哥,你喝酒了?别说醉腔了。”
楚子杰道:“妹妹,你可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风儿不耐烦地问:“哪一句话?”
楚子杰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凤儿问:“你是何意?”
楚子杰道:“妹妹,男大当娶,女大当嫁,你不是也还要嫁人吗?嫁出去,张王李赵必定都是外人。如果逾绳越契我娶了你,就是肥水不外流,岂不是美哉妙哉。”
凤儿怫然作色道:“一个读书人却满口的屁话,人面兽心,给我滚出去。”
楚子杰站了起来向凤儿扑去,将她双手紧紧地抱住,一阵亲吻。凤儿破口大骂:“畜生,你个畜生……”
楚子杰还要做下作的动作,凤儿也在拼搏着,探过手向楚子杰的脸上抓了好几把。并高声哭骂:“楚子杰你个人面畜生……”
这时大门响了,又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叫声:“凤儿,凤儿。”
楚子杰慌忙松开手,这时凤儿的父母走进屋来。凤的父亲楚明义,母亲吴氏,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眼前的楚子杰虽然松开了手,却看到泪流满面的凤儿,还有不知所措的楚子杰,他的脸上还在流血的口子,心里也明白了好几分。楚明义说起话来就有些不好听,他道:“子杰,我活到五十多岁,只见过狗在吃屎,却没有见个哪个人在吃屎,能吃屎的人他就不是人,是穿着人皮,伤风败俗,不归五伦的畜生。”
凤儿,委屈和羞愧,她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撕肠裂肚的痛哭着。
楚子杰是个什么人物?别人读书识字是深明人世间的大理,而他却用在他的小聪明上,家中有钱,社会有势,常常就以岳母和子舅的名份,借虎皮为纛旗,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来横行霸道,欺负一方黎民百姓。也是的,的确他就是出点格,鸡毛蒜皮的,官方和百姓都能看待老周家德高望重,原谅了许多。因此更滋长起他的蛮横和无理,天长日久,他更把老百姓不看在眼里,我行我素,我霸我横。他调戏了凤儿,可以说是被抓个现行,说个软话或者陪个不是,也许还能得到原谅。然而这个多行不义的楚子杰却一声冷笑道:“老东西,说话要想着说,杰爷不吃你这一套。”
这句话可气恼了楚明义,他被火上浇油再也控制不下情绪了,吼道:“你是杰爷?我问问你爹去,你竟能在我面前称爷了。”
楚明义挥掌向楚子杰的脸上打去。
正是;不欺暗室是良人,胡作非为不君子。
再说楚明义打了楚子杰一计耳光,这一耳光却打来差点家破人亡的大祸来。楚子杰脸上的伤痕一时半会不能去掉,那心里的失落和伤痕也更难愈合,自出娘胎还是第一次挨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恶小子竟拿不是当理讲,你不调戏人家的闺女能挨揍吗?他离开了凤儿的家,寻思着任何能把这个凤儿弄到手,成为他的玩物,又如何报这一计耳光,一顿辱骂之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楚明义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人故可欺,其如天何。人心叵测,对面九疑。波遁邪淫,情见乎辞。楚子杰穷凶极恶地网络一些地痞流氓将正在耕田的楚明义的牛腿砍断,在夏收的场上,深夜一把火把楚明义上了场的麦子烧得干干净净,楚明义虽然报了官,还不是楚子杰一活动就不了了之。烧了麦子断了口粮,楚明义老夫妻讨了一冬天的饭。好不容易才熬到春天,没有了牛,去求亲拜友才把几亩地种了下去。更令楚明义不能接受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个春宵深寂的夜,一个恶贼越墙而入,潜进了凤儿的闺房。
原来这一天又逢无宁县大集,楚子杰百无聊赖地来到县城的集市,却和他的一个狐朋狗友叫曹万恶的碰了面,二人臭味相投便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一个雅间饮起小酒来,人常说酒后吐真言,楚子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曹万恶怎么会叫这个名子?当然不是,打小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恶人,这个说他其坏无比,那个说他万恶滔天,就叫他万恶吧,万恶来万恶去,开始是避着他喊的,习以为常就喊开了,也喊到了明处。这小子本来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鲁莽汉,不以其辱,反以其荣,认为是对他的褒奖,这个称号他也认了。曹万恶非但阻止反而为其出谋划策,他道:“什么姐姐什么妹妹,当年隋炀帝能欺娘辱妹,别说是你我。自然你看好了,就一定弄到手。”
楚子杰道:“她不依我又如何得手?”
曹万恶道:“那就来个霸王硬上弓……”
正是:
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歹学做贼。
当天夜里,这个心猿放纵,意马奔腾的楚子杰便越墙而入进了凤儿的闺房,可怜,一朵还未绽放的牡丹凋谢了,凤儿哭死哭活被爹娘看了十数日,最后还是悬梁自尽了。
原来这老汉就是楚明义,女儿死后的第二日,老夫妻二人便去县衙擂鼓喊冤。闫霸天升堂,二老人呈上诉状。
闫霸他敷衍了事地看了看诉状道:“你女儿是自杀,并不是他杀,还有你状告楚子杰强暴了你的女儿,谁人所见,证据何在?诬良陷害是要承担罪责的,念你年纪高迈,老爷我大慈大悲也就不打你的板子了,来人,给我轰出去。”
在二位老人的哭喊冤枉声中,如狼似虎的恶衙将二人拖出。
可怜:有词为证:
石州引
百姓与点,欲盼青天,寿国益民,贪官岂肯民安。
恨无禁盼空前,恶吏作雄,不顾民冷民暖。
可怜人官匪相护,黑手妄遮天,谁为民诛奸?
试问,社稷否安?得民心者,方得天下。
失民心者,必定丧失江山。水能浮舟,依然也能覆船。
如此恶吏成党患,如若不剪除,尤使民心寒。
楚明义夫妻二日哭哭啼啼地向周七爷控诉了他姐夫楚子杰的恶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欺负他们,卑鄙的手段用之其极,使人砍断他的牛腿,火烧他的麦场,更令人不能容忍的多次强暴了他的凤儿,凤儿不忍其辱在一天夜里悬梁自杀......
牛鼻听后,心生怒气,又安慰了二位老人一番,并表示一定为凤儿报仇雪恨。二位老人感谢不已,哭别而去。
朱仪道:“楚子杰和闫霸天都是录上有名的恶鬼,还有十日阳寿,还不知在这十日内又能做出几件伤天害理的坏事来。”
侯元道:“一杖砸死了这头恶鬼也太便宜了他。”
朱仪道:“耍耍他?全当耍场猴戏。”
侯元道:“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逮不到猴,弄头骚猪来也能做场游戏。”
二人相互说笑一回便你推我搡起来。
牛鼻道:“ 這哪裡還有人性,人心不古,天地難容。”
侯元道:“行將就木而不可救藥。”
牛鼻道:“他们的阳寿不是还有十日吗,这个淫心荡荡的楚子杰能安分在家吗?县城的烟花柳巷是他常去的地方。”
侯元道:“老三前世也是这一路货,有烦三弟去那里接洽一下那个嫖客,交流一下经验也好。”
朱仪道:“那是前世的耻辱,再提它作甚。我不是他,当馿推磨还没有忘记我二嫂。我老朱这世为人,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
牛鼻道:“你二兄弟这世为人都能幡然改途,都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君子。别再玩闹了,我去会这厮。”
楚子杰要进一家茶館与曹萬惡喝茶,開茶館的見了这二人,战战兢兢地地:“二位爷,请。”
楚子杰挺着个大肚子便与他这个狐朋狗友曹无恶进了茶馆,二人刚刚坐下牛鼻老道也来了,在临近的一个茶桌坐下,茶馆的小二送来茶水,他们各自喝起茶来。
曹萬惡低声道:“楚爷,你安排的事我做好了,上等的颜色,一个十七,一个十八,呱呱叫顶顶尖,虽然不是天香玉美人,也算是绝妙佳人。”
楚子杰道:“开头香汤你喝足了。”
曹万恶摇摇头道:“献给县太爷的小人岂敢,老爷吃贯了这一口,开了封,动了包那就不一样的味了,那时候就没有你我的赏钱了。”
楚子杰点点头道:“曹兄所言极是,不但没有你我的赏钱,还怕还挨顿板子。”
曹万恶道:“给老爷做事决不能掺糠使水,也不能弄虚作假。”
楚子杰道:“今天晚上送货。”
要问他们送的是什么货?两名民女,狗县令闫霸天也酷爱这一口,吃喝嫖赌,尤其是贪恋女色,不惜重金雇佣曹万恶去抢劫民女,先嫖后卖,有些性情刚烈的女子强暴不从便杀之,有多名民女被砍下了脑袋。
曹万恶:“是,还是后衙?”
楚子杰道:“我那姐姐多碍事,已经被姐夫撵回乡下了,好定更后衙门外见。”
二贼说罢扬长而去,牛鼻也付了茶钱便匆匆离去。
牛鼻在一家客栈见了侯元、朱仪二人。
侯元道:“哥哥功高劳苦,可有收获?”
朱仪道:“看哥哥眉开眼笑,岂能无功而返。”
牛鼻道:“恶鬼已经出笼,今夜必须斩鬼。”
侯元道:“如此零打碎敲,几时才能大获全胜?”
这且不说,黄昏来临,牛鼻三兄弟吃完了,收拾停当便离开了客栈。
天黑云暗,月昏星稀,夜风徐徐,大街上关门闭户,已经是没有了行人,牛鼻、侯元、朱仪已经在后衙的对面的隐蔽处埋伏起来,谯楼敲响定更鼓,一辆马车驶来,赶车人正是曹万恶。
“站住”一声厉喝。牛鼻、侯元拦住车前,朱仪挡住车后。
楚子杰企图跳车潜逃,被侯元飞起一脚,踢翻在地,曹万恶再想脱身如同登天。
牛鼻道:“走吧,寻那小鬼头去。”
侯元和朱仪一人一个如同鹰拿燕雀将楚子杰、曹万恶抓捕,牛鼻从车上解救二名民女,便直扑后衙,三名恶鬼被斩首。
正是:
他也曾为冤枉痛人心来,敢糊涂忘了当日;
汝不必逞机谋争人胜去,看究竟害了自家
请看下章继续分解
第三十一 章
牛鼻惩治熊甩子 毒蜂毒杀小流氓
诗曰:
人情冷暖移,小人都见过。
穷秋感平分,新月怜半破。
花红柳绿的春天,为了生计谁也闲不住,耕者吆牛下田,渔者摇舟下河,樵者携斧上山,人浮于事,忙忙碌碌,各为其业。可是村里还有一个人,二十来当岁,三楞头,秃脑壳,瓜子脸,猴眼睛,三短的身材,长虫肚子蜜蜂腰,还生着一副罗圈腿。头上带着一顶草绿色的西瓜皮帽壳,身穿着件丝瓜蓝大褂,一条生丝裤子紧扎着黑色裤腿,撒着鞋露出穿着雪白丝袜的脚后跟,手里提着个鸟笼子,吊儿郎当的在转悠着。他姓熊名达,绰号熊甩子。甩子在下邳可是一个不雅的名号,不务正业,流氓习气,不名一钱的臭狗屎一般的人物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号,绰号、名号、一般的人是号不起的。若是号上这个甩子的名头。除非认识他的狗才来接近他,就没有人来搭理他了,好鞋不踏臭屎,谁不怕他身上的甩味沾染到身上,那就糟糕了,洗不掉了,因此,谁看到他就远远地躲开。这个熊甩子自然称得上甩子,肯定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大恶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士农工商学都不会的懒汉,他是怎么生活的呢?原来他的父亲可是一个勤俭持家,德才兼备的人物,还有田有地有业有产的富裕家庭。不仅如此,还是这一带德高望重的头面人物,教了半辈子的书,桃李满天下。又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有人说好种出好苗,好树结好桃,那也不然,千里驹还生出了一条瞎眼骡子来,世上事都没有绝对的。原来熊甩子他父母亲先是生了九个女儿,过去人说九女不绝后,果然最后生了这个儿子,老来得子那心情高兴的不得了。真把他视为掌上明珠,放高了怕旱,放低了怕淹,含在嘴里还怕大意咽下肚子里,就这样成了宝中宝,心肝宝贝儿。
古人云:婴儿之病伤于饱,贵人之祸伤于宠。
现在人说:“一个馒头也得蒸熟吃。”都是一个道理,过分的宠爱并不是一件好事,娇生惯养能把孩子惯坏。井淘三遍吃甜水,人经百教武艺高。这个熊达成长为甩子于其父母亲的过分的宠爱是有直接的关系。饭来张口,水来湿手,要什么许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坏和甩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才成为千人反对万人弃嫌的一条恶虫。小时做人嫌之事,大了就做起人恨之事。十来岁以前,拆人的猪圈,扒人家的牛棚,汪里拉屎,井里撒尿。过了十七八岁,能纵火烧房,调戏妇女,跟踪女孩子,尤其是村里几个寡妇,明猥亵暗强暴,害得她们人不聊生,苦不堪言。还有村庄里只要男人外出夜不归后,他就去了,敲敲窗户砸砸门,就像幽灵一样直绞得人心不安,鸡犬不宁。
这一日,风柔日暖,牛鼻、侯元、朱仪来到这里。他们是臭着鬼的气味来的,夜间恶鬼录发出信号,离县城十里的南方有一头恶鬼,在祸害一村子的黎民百姓,务必在七日内除之,所以三兄弟便匆匆忙忙来到这个村子。虽然是地处僻野,春美如画,村景如图,三兄弟一路风尘仆仆,听着莺歌,看着燕舞,心旷神怡,小桥流水,桃红柳绿,山青花欲燃,河绿鸭鹅喧。近看农夫犁田,远听牧童吹笛弄歌。
牛鼻触景生情高声歌曰:
远牧牛,绕村四面禾黍稠。
陂中饥鸟啄牛背,令我不得戏垅头。
入陂草多牛散行,白犊时向芦中呜。
隔堤吹叶应同伴,还鼓长鞭三四声。
牛牛食草莫相触,官家截尔头上角。”
三兄弟欣赏着美景,吟诗作歌,三人来到这个村庄,这个村庄不小黑压压的少说也有千余户,他们走在村后的一条小路,弯弯曲曲,路两旁草深林密,少有行人。牛鼻前后眺望着,唯见一少妇在路旁啼哭,哭得凄凄惨惨。
牛鼻走近到那女子的身旁,彬彬有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请问你这女子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啼哭?”
那女子止住了哭声向牛鼻三兄弟看了看,道:“你这道人若是救苦救难的牛鼻老道,便能解救小女子的苦难。”
侯元道:“他就是牛鼻老道,你有什么苦憷说来,为苦难人排忧解难义不容辞。”
少妇人起身急行几步扑通双膝跪在牛鼻面前,牛不急忙搀扶起那女子道:“少嫂子,快请起,快请起。”
那少妇哭道:“都说道爷是苦难人的救星,救死救难的菩萨。小女出门时就带来了一条绳子,打算一死百了,没有想到人不该死就来了救星,道爷您得救我。”
少妇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一条细细的麻绳来。
牛鼻道:“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人生最怕的就是这个死字,生老病死而不可抗拒,可是那喝卤上吊,投河跳井,必定有个结,解不开的结,面前有个坎,过不去的坎。你要我救你务必说出你面前这个解不开的结,过不去的坎,我才能采取营救你的措施来。”
那少妇道:“道爷说的也是,容小女诉来。”
正是:雪压峰顶那个山头敢出,月穿壁孔这条光棍难拿。
这个少妇姓甄名洁,十八岁嫁于该村一个庄稼人叫姚明远为妻,家有土地十来亩,公婆健在,还有一个年幼的小叔子,一家人和和睦睦,勤勤恳恳,小日月过得虽然不能说上大富大贵,也还算是丰衣足食,年年有余了。甄洁过门六年生育一子起名安宝,也三岁了。甄洁是个贤良孝顺又知情达理的勤劳人,不仅在家里就是全村人都很看重的一个人,人也生的有几分颜色,总而言之,甄洁是个能被人夸奖的好女人。
正是:
少年但得父母乐;老来自有儿孙贤。
堂上二老是活佛,何须灵山朝世尊。
人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在甄洁的身上却不是这样。又道说:三贫三老不到头。
去年夏天,天降暴雨,村南面的大河洪水猛涨,其夫姚明远路过河畔,听得河水中有人呼救。姚明远急忙跑到河边,见激浪翻滚的河水中有二少年,那水汹涌二少年岌岌可危,命悬一线。见死岂能不救?姚明远毫不犹豫跳下水去。洪水猛兽,姚明远奋力向二少年游去,恶浪如排山倒海向姚明远扑来,他几次被大浪压下水底,几次拼搏,几次尝试,终于他抓住了一个少年,他把这个少年救出水来,再看另一个少年,已经被恶浪卷到了河心。姚明远再次下水冲向惊涛骇浪,当他把第二个少年救出水来已经是精疲力竭,一个恶浪卷来,滔滔的洪水吞噬了姚明远,第二天在下游十里处才将他的遗体打捞上来。姚明远英年早逝,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折了,真乃塌了天。好好的一个家,立即陷入大灾大难之中。还有姚家有了当力的人在,不是说要谁去高看谁。社会上也有这个通病,倚强凌弱、强食弱肉。是的,只要有青天在,就不怕浮云满天飞。甄洁死了男人就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往日,甄洁家里村外,出出进进,自然而然没有任何顾忌。现在就不行了,说起来做个寡妇很不容易,门前站一站就有说三道四的,弄不好还会招来光蛋溜猴。甄洁心里很为难,守,年纪轻轻二十五六岁,这时才感觉到一个女人纤弱的身杆擎起这个家的大梁是那么不容易。田得种,禾得锄,老的得赡养,小的得抚养,尤其是外世界的干扰,有时是疾风暴雨,有时是险滩暗流…..不守,那草堂上的公婆,年事已高,还有年幼的小叔子尚没有成人成家,儿子是我生的,就是身上的一块肉,割舍不得哇,爱夫尸骨未寒,我岂能叛逆他而另嫁他人。
夫君去世不久,坟头土未干,家里就招鬼了,虽然是始料未及,也还是在所防御之中。熊达熊甩子就出现在门前屋后,世上什么人最无耻,不要脸的人那是首当其充。每一天早上一开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熊甩子,他提着个鸟笼子,本来就没有生个人嗓子,说他是唱歌吧,还不如说是鬼嚎,听起来让人作呕。忽忽悠悠地来了,又走了却走得不远,魇鬼缠腿,总是离不开姚家的房前屋后。中午,甩子是专业,还是在姚家附近徘徊着。天黑了,甩子也不肯走,谁敢撵他?得罪不起,说不好放你的红牻犍,什么是红牻犍?放火烧你的房子。杀人放火不是犯罪吗?在封建社会的法律不是健全的,况且,说了没有做,就是今天的法律又能奈何呢?有人说这是吓唬人的瞎话他不怕,谁又能知道哪一天他真的放了你一把火,也许是家破人亡,谁也不敢先来尝试。姚家没有当力的人,老妇弱幼,只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日黄昏,天阴沉沉的,就要下雨了,甄洁在收拾院子,小叔子去南学念书还未放学,公婆二人去菜园子种菜去了,大白天也没有关门,熊甩子冒冒失失地走进家来,小安宝在院子玩耍,却被熊甩子抱住,孩子哭叫着,甄洁看是来得是熊甩子,大惊失色地:“熊达,你要做什么?”
熊甩子下流地笑道:“你得陪我,否则我就掐死你的儿子。”
熊甩子说到做到就掐起了孩子,安宝哭叫不得。甄洁见势不妙,母亲原本的天性就是爱护和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无可奈何地双膝向熊甩子跪下哀求道:“好兄弟放了我的儿子吧……”
熊甩子一声冷笑道:“要我放了你的儿子不难,只要允了我便立即放了你的孩子。”
甄洁道:“我要不允呢?”
熊甩子穷凶极恶地:“你和你的儿子都不能活,何去何从你作你的主,我做我的活。别犹豫,我的烈火已经烧得旺旺的,裤裆就快烧破了。”
甄洁怒火中烧,但又无缚鸡之力,难能抗衡,她连声哀求道:“好兄弟,就是我答应你这也不是一个时候,公婆随去即来,一旦事情败露,我又如何做人。”
熊甩子想了想道:“说来你是答应了,我丒话说在当面,夜里给我留门,你敢欺骗于我,我会杀了你一家子。”
熊甩子放下小安宝扬长而去。熊甩子去了,甄洁失声大哭,抱起儿子回娘家去了……
甄洁向牛鼻一五一十诉说着,牛鼻听了非常生气,他道:“害群之马,我饶不了他。”
甄洁泪道:“道爷,我在娘家也不是长久之计,草堂上公婆二老我岂能不挂念?还有田里的庄稼,圈里的猪羊。昨天晚上把儿子留于他姥姥照看,独自一人才回来,生怕熊甩子再来纠缠,这个日子要我怎么过呢?不如一死了之,所以才…….”
甄洁说到这里又珠泪滔滔地痛哭起来。
牛鼻道:“少嫂子莫要啼哭,我来救你,须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甄洁又跪下给牛鼻磕了三个头,泪眼相送周七爷上了毛驴在返回的路上渐渐走远,甄洁还在相望着……
牛鼻最见不得那些强梁恶霸,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尤其是那些丧心病狂,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可以说熊甩子就是该村为鬼为蜮之大害,务必除之为快。甄洁面临的危机怎么解救?势在必行,不能拖泥带水,必须立竿见影,速解速决。力行不果,还是智决为高。周七爷在心中谋划着,他突然想起李黑的村庄最东头有处老房子,可能绝了后没有人居住了,久而久之,风吹日晒,毁坏的不成样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却居住着蛇鼠之类的野屋,一栋半存半塌的房子內筑起一个大大的蚂蜂窝,成群的蚂蜂盘居在那里生息繁衍,还蛰伤了许多的孩子。也就是不久前牛鼻三兄弟路过此处,听说起蚂蜂蛰伤孩子之事,
牛鼻当时就说:“伤害民众,此害务必除之,不可保留。”
牛鼻道:“蚂蜂五毒之一,乃虫毒。熊甩子祸害一方黎民百姓乃人毒,我何不以毒攻毒呢?”
牛鼻想到这里,-异常高兴,便与侯元、朱仪议商一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侯元道:“你有办不完的事,我与三弟却无所事事,这回是装神还是扮鬼?”
牛鼻笑道:“知我者还是我侯元、朱仪二位兄弟,这回你二人一个装神一个扮鬼。”
朱仪大喜道:“既能除鬼又能作戏,只要玩的有趣我就干。”
牛鼻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正是,流水通波接武冈,会君更觉有情肠。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侯元道:“好个牛鼻子,你把王昌龄的《送柴侍御》给改了?”
朱仪也来到了近前道:“改得好,改得好。”
三人喜笑颜开,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牛鼻道:“二位贤弟,我有一事相求,且不知能否助我?”
朱仪道:“你我三人同舟共济,只要大哥有用我二人之处,有唤必应,千万不能用得上相求二字,放心吧,你我三人乃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侯元也道:“我们三人形影相随,一人有事三人当为,什么事说出来,召之能来,来之能为,为之即果。”
牛鼻大喜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件事只要你二人能助我,定能
成功。”
朱仪问:“什么事?只要是君子可为之事,我朱老三一定会一马当先敢为大哥赴汤蹈火万苦而不辞。”
牛鼻笑了笑道:“言过其实了,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三弟,我只需要你能取下
村头那老房子上的蚂蜂窝。”
朱仪大惊道:“取那蚂蜂窝?我躲避它还来不及了,那红眼蚂蜂谁敢近它,这个蚂蜂窝
戳不得,那千百只蚂蜂倾巢而出,就是蛰不死你也蛰你个半死不活的。”
牛鼻道:“我说你是言过其实后面还有四个字。”
朱仪问:“哪四个字?”
牛鼻道:“言过其实不可信用,还说是赴汤蹈火?都是假话,好,我回去了。”
牛鼻说罢转身欲去,侯元伸手拉住牛鼻的衣襟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原来我
大哥也是小肚鸡肠,不就是摘那个蚂蜂窝吗?三弟干不了我去,蚂蜂有何厉害,比起大哥你英雄虎胆,千里走单骑去老蒙山计擒滚地龙,拟于不伦。”
朱仪唬着脸道:“别激我,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个蚂蜂窝我李黑一定拿下。”
天黑下来了,朱仪头上裹着衣服,手里握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一把镰刀,侯元抱着
一只柳条编制的大斗,蹑手蹑脚来到这处老房子去摘那蚂蜂窝......
三日后的黄昏,牛鼻还有侯元、朱仪骑着毛驴悄悄地来到甄洁的家,还带来一只斗,斗口被一块黑色的布紧紧地扎着,侯元还带来一个红布包裹。甄洁以礼相迎,她告诉牛鼻在下午有意现身,熊甩子已经在她的家前屋后转悠三四遍了。
牛鼻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夜幕降临,渐渐的村子里寂静了。
正是:
数尺丝绒落水中,金钩入水影无踪。
王八胆敢吞鱼饵,钓出池塘下锅蒸。
夜过三更,就听得有开大门之声,接着就听得一串脚踪响亮,啪、啪、啪,直奔甄洁的住室走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熊达熊甩子,好事就在眼前,他能不高兴吗?甩子轻轻地推了推房门,便低声喊道:“甄洁,大美人,我来了。”
门开来,熊甩子迫不及待的双手去抱开门的人,就感觉到抱得哪里是苗条淑女的杨柳腰,想去松开手,那人已经死死掐住他的手腕动弹不得,几声哈哈大笑,笑声狰狞,给人肉麻和心惊胆战。突然室內亮起数支烛光,再看面前抱着的可不是美女,一个虎背熊腰的厉鬼,穿黑披皂,面如锅底,目如铜铃,血盆大口,四齿獠牙,一尺余长的舌子还滴着血向他舔来。
熊甩子一时失措,毛骨悚然,直吓得心胆俱裂,一声惊叫:“鬼爷爷,饶了我吧。”
这个鬼爷爷不是别人,却是朱仪,他们这些行头哪里来的?都是牛鼻从戏班子租借来的道具。朱仪松开手,别看这个熊达平日欺负起村民来趾高气扬,胆大如牛,眼下却胆小如鼠,如同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
又一声狂笑,熊甩子往那笑声看去,却是一个白得吓人的白鬼,发如雪染,三四尺长散披在肩上,只露出一作白纸般的脸,好几寸长的眉毛银钉似的竖插在眼睛上,两只眼珠子还流淌着殷红的血水,吐出嘴唇外的三尖舌头接舔着。
熊甩子尿和屎拉尿了一裤子,哭喊着:“鬼爷爷饶命,鬼爷爷饶命…….”
朱仪道:“熊甩子,我们两个乃阎王爷麾下黑白二无常鬼,今天奉阎王爷的命令来送姚明远锦衣还乡。”
熊甩子向四处看看,只见床前有把椅子,椅子上放着一只黑布盖口的斗,便迟疑地问:“姚明远在哪里?”
一声大笑道:“本神在这里,熊甩子你色胆包天,竟来调戏我妻,你可知罪?”
熊甩子自知理亏,不敢回答。
“我是姚明远,阳世三间,见义勇为,舍命水中搭救二少年,阎王爷见我有功,呈文上报玉皇大帝,封我为南山山神,主管三百里內所有的山神之权。”
侯元道:“熊甩子,人行好事莫问前程,姚明远做了好事,死后成神,而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该你死,你死了还得去十八层地狱。”
熊甩子听说今天该死,还得下十八层地狱,急忙磕头告饶:“求鬼爷爷开恩,我不想死。”
朱仪道:“要想不死得求一人可保你一条狗命。”
熊甩子问:“鬼老爷,我去求何人可保我今夜不死?”
朱仪道:“去求姚明远。”
熊甩可怜怜地说:“姚明远他在何处,我摸不着看不见,哪里求得到他?”
“有眼无珠的熊甩子,姚爷在你面前却无视于我,你命当死于子夜,时辰还有一刻,你命当绝,再不求我你命休矣。”
侯元道:“熊甩子,姚山神的灵魂在你面前的斗里,还不下跪求饶,你的死期就在
眼前。”
熊甩子跪爬向那斗磕头如鸡啄米,悲悲切切地:“姚老爷,开恩吧,我不想死……”
要问斗里真有人说话吗?那是牛鼻在故弄玄虚是他说的话。只能容五升米的斗,难能容下七尺开外的牛鼻,其实都是鬼画符,牛鼻是坐在床上,床是挂着帐子,闻其声不见其形,况且熊甩子在十分惧怕和慌乱之中,还有斗里一个大蚂蜂窝还有大量的蚂蜂,能不发出响声吗?所以熊甩子就被懵住了。
斗里又发出话来道:“本神答应于你,你必须俯首听命,还有我已经辞世为神,爱妻年轻,儿子尚幼,待你完成我的使命,便赏赐于你为妻,我再为你延寿一个花甲六十年。”
这个熊甩子真有一步登天悠悠然的感觉,岂不是因祸得福,他急忙磕头谢恩。
朱仪却一声斥道:“你只想你的好事,为什么不问使命?”
熊甩子连忙磕头发问道:“鬼爷爷要我做什么?”
侯元道:“我所安排之事,不得错乱一丝一毫,否则天打五雷轰。你姚山神爷爷他的神宫就是一十八里的南山的山神庙。你抱着装着你姚山神爷爷幽灵的斗,必须路不停留,一口气跑到南山,此斗中途不能沾土,更不容开封观望,到了南山山神庙,开封倒出你山神爷爷的灵魂,不管发生什么事在庙前再磕三个头,你便跑下山来,三日后就能于甄洁完婚了。”
这个熊甩子心花怒放抱着斗跑向南山,天明日出,精疲力竭的熊甩子为着心中的花老婆,还有那长命富贵,来到了南山山神庙,“无常鬼”的话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必须听。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了斗的封口,取下那块黑布。这斗里的蚂蜂真是见到了天日,已经饿了数日,这会儿,争先恐后,向斗外冲去。它们能放过熊甩子这个孬小子吗?虽然在李黑割取蚂蜂窝的时候飞走了一少部分蚂蜂,那是夜间,李黑的动作又非常麻利,十之八九的蚂蜂还留在斗中。一霎时如暴风雨般的蚂蜂扑向不曾侦防的熊甩子,熊甩子还想磕头那就免了,逃命要紧。他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他想跑,怎么不想跑,在这荒山野岭上哪有躲藏的地方,说来并不奇怪,你跑它就追,两条腿难有翅膀快。最后熊甩子倒在地上,落在他身上的蚂蜂密密麻麻,千钩,万钩,千口万口将这个甩子蛰的奄奄一息。蚂蜂也蛰够了,才嗡嗡飞去。第二天他被樵夫发现背下山来,从此美女在他的心目中就是能蛰人至命的毒蚂蜂,那流氓的习气也不复存在了,次日就一命呜呼哀哉。
正是:
认人妻子不养家,谋人田地水推沙。
生聚教训靠本分,嗜痂之癖若自杀。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二章
牛鼻林中救鲍恩 计使盗贼现原形
诗曰:
人生人世有生死,若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记东西。
闲言少叙,话说这一日:
牛鼻、侯元、朱仪三兄弟来到一个去处,游山玩水是牛鼻的嗜好。兄弟三人信步来到沂河畔,景色怡人,他高声歌曰:
“客路青山外,行馿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碧浪送舟船……”
牛鼻正行在乐处,赏在兴处,抬头看来到一个小树林边,隐隐约约听得林子里有啼哭之声。仔细听去还是一个男人的哭声,哭得很悲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个痛哭的男人一定有为难之事,况且还在这荒郊野外的树林中大放悲声,别是去断头路上的人?我牛鼻生来就是爱管闲事的一个人,这个事我得管。
牛鼻主意拿定,他跳下馿来到小树林旁的一棵小树上拴好馿就往林子里走去。大树小树密密麻麻,粗树细树挤挤拥拥,榆树槐树杂杂乱乱,风摇叶响,多鸟乱语。他朝着哭声摸索着走去,突然那哭声断了。
牛鼻心中猜疑那啼哭之人走了?不可能吧,要走务必往林子外有路的这一方向,焉难说他寻断见了?我更得寻找他,搭救于他。牛鼻继续向林子的深处寻找下去,不好,牛鼻看见了,一棵弯槐树上吊着一个人,原来这牛鼻只要他认定的事,就有不遗不弃、义无反顾之决心,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就是牛鼻的个性。所以牛鼻主意拿定,他就往林子里走去。大树小树密密麻麻,粗树细树挤挤拥拥,榆树槐树杂杂乱乱,风摇叶响,多鸟乱语。他朝着哭声摸索着走去,突然那哭声断了。
牛鼻向那树下跑去,他用力一只胳膊抱住这汉子,侯元、朱仪二人也赶来,朱仪取出防身短剑将上吊的绳子斩短,牛鼻和侯元再把上吊之人仰面平放在地上。也好,这汉子刚刚吊上去,也就是说施救的及时,不一会儿他便还过气来。
牛鼻道:“我看你二十上下岁,也生的眉清目秀,一个八宝男人为什么要寻短见,起了轻生之意?”
那汉子哭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救我只一时却不能一世,这个世道真是暗无天日,天无日光,世无真理,冤枉死我了。”
那汉子说到这里又情不自禁的大哭起来,真是痛不欲生。
牛鼻道:“是的,寻无上吊三分冤,我见你面带伤痕,为何被刑?你又有何冤枉能不能说于我听听?”
那汉子泪道:“说于你听又有何用?”
牛鼻笑了笑道:“你不能这么说,凡世上之物,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有它的有用之处,虽然人的能力有大小,物无绝对的废物,人无绝对的废人。我就是无力相助,也许你能给你出个主意,想个办法来。再说你乃堂堂男人,非中馈乏人,如此寻断见,岂不是懦弱的无能之辈,让人耻笑。”
这汉子道:“恩公,不是我小看了你,我这个忙你帮不了,虽然我家主人不是国公王候,封疆大吏,却是回乡养老的四品闲职大人,有生死予夺的权力,家有良田万亩,财大气粗,手下豢养一群打手,就是府县大人也不敢小视于他。”
牛鼻问:“自然他是你的主人,又身居显赫地位,是你不自量力给他过不去,《奴之忍》你没有做到。”
那汉子问:“何为奴之忍?”
牛鼻道“何为奴之忍?听我道来;
人分贵和贱,有婢也有奴。
都是血气人,休把身份忽。
陶潜虽怀才,不去乞斗谷。
见君都当拜,是仆都听呼。
不得争上下,高低难填平。
要儿当读书,自强争勇夫。
做主别欺奴,日落有月出。
忍得一时忿,和谐天下宁。
那汉子道:“这一些我都做到了。”
牛鼻道:“还是他恃强凌弱于你过不去?若是如此,他虽然富而有势,《势之忍》他没有做到。”
那汉子问何为势之忍?
牛鼻道:“何为势之忍?听我道来:
日盛则有昃,月满有缺时。
得意莫疯狂,失意莫过悲。
乘势上天梯,登梯青云里。
洋洋多得意,仗势可欺人。
若从云梯下,身落平阳地。
当时猫胜虎,过时凤弱鸡。
昨日风云起,今天雾吞日。
人生有潮长,别忘退潮时。
那汉子道:“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于他过不去,岂不是老鼠斗猫,羔羊戏虎?”
牛鼻道:“说来还是你家主人乃不矜君子,为主不仁,淫威于奴婢。”
那汉子道:“说起我家主人待民仁慈,待其奴仆也很宽容。”
侯元道:“如此讲来错在你的身上了,好逸恶劳,贪婪作盗,或者是不服管教,忤作非为。”
那汉子又哭泣起来道:“我一听到作盗二字就心惊胆战。”
朱仪道:“是不是说到你的要害之处,点到你的命门穴上去了?”
那汉子一声大哭道:“这这就是我的冤枉之处哇。”
牛鼻道:“说来我听听。”
那汉子道:“你自然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说于你听听吧。”
这汉子姓鲍名恩,在这一带也是旺族人家,住离此地十里鲍家庄。其父鲍博学二十余岁中举,在安徽省某县做了十多年县令,鲍县令做官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因为上司的一个官司,他的儿子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女,还至死两条无辜的人命,鲍大人铁面无私,不畏强权,为民伸张正义,判处上司的儿子死刑,也执行了死刑。那上司怀恨在心,多次栽赃陷害,最终将鲍县令贬官回乡。不几年恼羞成疾,一命呜呼哀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家中又连失三场大火,有的人怀疑是父亲的仇人纵的火,即使如此,势不力敌,又能奈何?那烈火无情,直烧数名看家护院的家丁手持棍棒一阵乱喊向这里追来,鲍恩再看从他面前跑过的那人,机灵如猴,快如燕飞,动作十分敏捷。似蜻蜓点水,又似旱地拔葱,来到墙下,纵身跳上丈外高的高墙,黑影一闪,便杳无踪迹。
得家无养生之资,鲍恩不得不辍学离开了学堂。
鲍恩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读得了一些书,也经过了乡考,将来三鼎甲、进士,那是可望不可即,当个小吏还是能考上的。眼下还有一个母亲,总不能把嘴空着等着去考官,岂不是守株待兔,大考之年还有些日子,生活之被迫才去十多里的孔家楼的孔府应聘,做起了孔府的管账先生。
鲍恩寄人篱下轮为奴仆,为了生活,为了赡养母亲,只能委曲求全。他也懂得这个道理,食人之谷米,当为人辛劳,享人之薪水,当为人操勤。所以他做起事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深得主人的信任和好感。主人不仅广有田地,还有数盘商铺,经济往来,钱财出进也很繁多,日清月结,做起帐目来,也非常繁琐,所以他常常忙到深更半夜。
这一日夜,鲍恩做完当月的账目,已经是樵楼鼓打三更,甚是疲惫,准备安寝,却得小解。于是他收拾好账目,掩上门向后院的厕所走去。突然锣声狂鸣,一个人影从他面前跑过。再听:“抓贼,抓贼…….”
鲍恩暗暗称赞:“好身手,好身手,乃飞檐走壁大侠也。”
那贼人跳去,家丁们扑了空,只得清点失物,报于老爷。
这家老爷姓孔名义,听得家丁的回报,原来这贼盗走他的一件心爱之物貂皮袄,还有太太的金银首饰和数件玉器,都是上称的物品,价值匪簿。
孔义传下话来:“必须严查。”
看家护院的家丁又将案情祥细地向孔义作了汇报,分析那贼并非流窜作案,所被盗物件只有熟悉內情的人才可轻而易举的得手,又结合这一年来发生了十多次失盗,那贼乃轻车熟路,人常说传底不露真,露真才是传底人。可以认定那贼是內鬼,贼就在窝子里。孔府人员复杂,男佣女婢家有数十人,能是何人所为?孔义和管家进行一一排队,分析来分析去仍是一潭浑水。
家丁们说:“追赶贼人时在后院见到了帐房先生鲍恩。”
孔义摇摇头道:“他是一个读书人能做贼作盗吗?暂不动他,记住,时时刻刻都要给我看好他,他能再一,也能再二,还能再三,府里案发十多起,真的是他定不会就此收手。”
却说鲍恩,第二日也知道了府內又失了盗,他想起夜半他正去后院小解,贼人从他面前逃过,月光可见那贼动作如此敏捷,身手不凡,常人所不及。他身穿夜行衣,还戴着面纱遮盖着嘴脸,无法辨认。这人是谁呢?他已经进府一年多,府內的人基本都认识,没有确凿的把握岂敢望风捕影,枉自对号入座。自恨羽毛短,不可过天飞,明哲保身,但求无过。既不能口角春风,也不要娓言冤害了好人。
正在这时,府內的更夫叫董大来到了帐房。鲍恩于他只是来府后才相识,只是见面点点头说句话而已,鲍恩想他来做什么?
鲍恩道:“董大哥有事吗?”
董大道:“鲍弟,我妻子病了来预支十天的工钱。”
鲍恩不但管账,大钱却不管,小钱上的花用,佣人的工钱都由他来发放。预支十天八天的工钱这个权利还是有的。董大言其妻生病要预支十天的工钱乃情理之中,鲍恩没有犹豫就办理了。
十数天之后,是个黄昏,鲍恩回家看母,他离开了孔府,第二日回到孔府的帐房,几名家丁已经在门口等候,不由分说将他推推搡搡押到马棚里。孔义脸色铁青,一声令道:“给我吊起来。”
几名家丁就把鲍恩如捆猪一样吊了起来,鲍恩叫苦不迭道:“老爷何故拿我?”
孔义怒道:“你无视家规,擅离职守,帐房今夜失盗,丢失大钱五百吊,可是你监守自盗?还有贼人盗了老爷的貂皮袄还有太太的金银首饰和玉器可是你为?”
鲍恩急忙辩解道:“老爷,我乃读书之人岂能做出偷盗之事,小人冤枉。”
孔义咬牙切齿地:“抓贼之时你却在后院,半夜三更你去后院何为?”
鲍恩道:“厕所在后院,我去厕所小便,实属巧合。”
孔义咆哮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给我狠狠地打。”
这些家丁如狼似虎,数根皮鞭向鲍恩抽去,可怜,鲍恩不一时就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鲍恩哭喊:“饶命,老爷饶命……”
孔义怒不可遏,他不下令,家丁们不敢住手,鞭起如蛇飞,鞭落裂皮肉,鲍恩被打得死去活来。家丁道:“老爷他昏过去了。”孔义坐在一旁面目狰狞地:“用凉水泼醒,继续用刑,直到他招认为止。”
家丁继续挥鞭,鲍恩怎肯招认这不白之冤?
家丁再报:“老爷,不能再打了。”
孔义吼道:“再打又如何?”
家丁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人命。”
孔义这才哼了一声道:“好个硬汉子,放下来,明日再作理会。”
鲍恩被弃在马棚里一日一夜才苏醒过来,孔义发下话来:“三日內还清帐房所丢失的五百吊大钱,否则押送县衙问罪。”
鲍恩向牛鼻三兄弟泪诉了冤情,牛鼻思量了片刻后道:“鲍恩,人常说为人不干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还又说脚正不怕鞋子歪。只要你心明如镜,我愿意为你洗雪冤枉。”
鲍恩还是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难哇,揆情度理,你帮不了我。”
牛鼻微微笑道:“你以貌取人,我自然说帮助于你,就有帮助你的能力。”
鲍恩仍然是半信半疑地:“你是?”
牛鼻道:“青年人放心吧,别看我身为出家之人,也休要问我是何人,明白的说,我也是个读书人,又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我姓牛名皕,当着面称我是道爷,背着我的面叫我是牛鼻子老道。”
鲍恩扑通跪倒在地,热泪盈眶口称:“道爷,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好人所敬,歹人,作恶之人所惧的牛鼻道仙,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道爷救我,就是我再生的爹娘。”
牛鼻道:“起来吧,你且回家,三日后听我的消息。”
牛鼻为何要允鲍恩三天,原来牛鼻的恶鬼录发来了信息,那作盗之人正是录上有名的一头恶鬼投生,他的归期就在三天之后。
鲍恩又向牛鼻三兄弟磕头感谢,二人离开小树林,就树林外分手。
第二日,牛鼻与侯元、朱仪三人便来到孔府,对门丁言讲:“牛鼻来访。”
牛鼻的名气却不小,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孔义闻牛鼻来访,别看他有四品官的名头,比起牛鼻还是稍有逊色,牛鼻、侯元、朱仪可有三顶甲状元、探花、榜元的功名,当今御封王位,况且还有人死心不死,武艺高强,神通广大,有不可小觑的威风,一身的正气,深入浅出,绵里藏针,能说善辩,做事而刁钻古怪的一个奇人,能惩恶扬善,为民请命,杀贪官,斩恶霸,匡扶正义,为民除害,名满天下的大善人。不管怎么说,一正压三邪。所以牛鼻名震天下,老百姓敬他,贪官污吏和强梁而闻风丧胆。
孔义亲自迎至大门前,以礼相见,三请两邀来到客厅,先茶后酒,盛宴招待,酒席筵前,推杯换盏,气氛祥和,开怀畅饮。
孔义道:“道爷光临寒舍乃蓬荜生辉。”
牛鼻道:“老前辈不可如此称呼,您年长我三十有余,岂能不分老少,枉自称大而损徳折寿。”
孔义道:“道爷威名如雷贯耳,才高八斗,腹有书山,肚有文海,明见万里,世人敬仰,我孔某不才,能与同茶共酒乃三生有幸。”
牛鼻道:“孔老先生,你身居高官,告老还乡,又乃一方的首富,田广地宽,乃富贵有余。我却观你面有忧愁之色,还有何事不顺心的呢?”
孔义道:“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只知道道爷学博渊深,知天文晓地理,通周易,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真乃名不虚传。好眼力,好眼力,察言观色道能看出我的心病来,更要油然起敬,佩服,佩服。”
牛鼻笑了笑道:“谢谢老先生的夸奖。”
朱仪道:“孔老先生,我大哥还会诸葛亮的马前课,徐茂公的阴阳八卦,不妨就给您算上一卦。”
侯元道:“别算了,大哥一进府门说什么了?”
朱仪道:“我要点破就怕老先生不爱听。”
孔义哈哈大笑道:“说来无妨我爱听,我爱听。”
朱仪道:“自然孔大人要听,我便说来,我三兄弟刚刚一只脚踏进你的府门大哥就说贼气太重。”
只见孔义把脸一沉道:“贼气太重,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牛鼻道:“我乃信口开河岂能认真。”
朱仪道:“我们大哥上通玉皇大帝,下通十大闫君,与判官还有私下往来。”
侯元道:“行行有弊,处处有私,天上地下和人间哪里不藏奸,这也就是天理,信不信由你,哪个衙门无冤判,哪庙里没有屈死鬼,孔先生您说呢?”
孔义道:“说得不错,庙庙都有屈死鬼,就是清如水明如镜的包老爷包青天也还错审案子的时候。”
牛鼻道:“是的,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孔府,一不是会朋二不是访友。”
孔义问:“道爷乃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肯定是有大事,且不知?”
牛鼻道:“不瞒孔来先生我今夜赴约去阴曹地府与判官饮酒,听得有一冤鬼在哭嚎,问判官才知道,那冤鬼姓鲍名恩是你府的帐房先生,被你冤陷于小树林上了吊,三魂渺渺哭下阴曹地府。”
其实这是牛鼻一个说辞吧了。
孔义大惊失色道:“此话当真?”
牛鼻道:“此地远隔我下邳数百里,你我只是知名而已,我若是信口雌黄,怎么能知道一个鲍恩是你家的帐房先生。我听得他哭得悲悲戚戚,还是一个孝子,却放心不下,家有老母无人赡养,哭死哭活,伤感人心,催人泪下。我才央求判官说通闫王,把鲍恩的冤魂带回阳间。”
孔义面有疚愧之色,感叹地说:“是我冤陷了他,釀成大错,惭愧,惭愧。”
朱仪道:“孔老先生,唯善则生明,唯恶则生耻。今天你冤害了好人,一损其名誉,二险些断送了他人的性命,务必赔偿他的损失。”
牛鼻道:“馋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你已经明白了你的错,能善改也仍做好人。”
孔义道:“明日我亲自去鲍家负荆请罪,再允他这么一个条件,从今以后供给他母子的所有的生活充足的衣食,包送鲍恩读书的全部经费。”
牛鼻道:“我就替鲍恩谢谢孔先生。”
孔义问:“道爷,我家的贼气又如何消退?”
牛鼻道:“付过耳来……”
正是:
忙处不乱性,须闲处心神养得清。只要用心去感触,去领悟,就会发现现实生活中是如此五彩缤纷。
孔义设宴款了牛鼻三兄弟及安寝,一夜晚景不说。第二日用罢早饭,孔义令所有的男仆不漏一人皆聚齐来到打谷场上。
孔义首先讲话,他道:“山东出响马在历朝历代都会发生,尤其是隋炀帝坐朝的大隋朝,我们郯城县就出了一个史大奈。今天是大明,依然是乱起狼烟,贼寇也随之而产生。我一个好大的庄园能不被贼人算计吗?那是毫无疑问的。防范于未燃之中,因此我要以武防贼赈乱。特意从京城请来武林高手训练你们武功,如有身体和其他方面不适合学功练武的基础和条件,便立即辞退。还有,以后使用人的岗位和薪水以武功的高低而施行,就是说任人唯才,几分才能几分使用,即几分享受。好,现在就请教头李拳师讲话和示范。”
孔义这一番毛举细故的说辞,谁有能猜疑出别有隐藏的用意呢?
在掌声中朱仪健步走上前来,只见他打扮的头紧脚俏,本来朱仪就长就的魁梧健壮的身材,如同半截子铁塔,再有这么一身练武的行头,更添加了几分的威武。
朱仪开门见山地讲了几句话,没有陈词滥调,也不是老生常谈,然后就亮开了驾势,真是,坐如钟、站如松,动如风,急如暴雨,缓如闲庭信步。看的人眼花缭乱,拍手叫好,听得人胆战心惊,膛目结舌。
朱仪耍过拳术又展现剑术,孔义使人洒下石灰成直径六尺的一个圆,圆的外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一人,每一个人一升黑小豆,剑起处这四人同时将黑豆撒向圆心。只听得地生狂飙呼呼作响,剑花叠起,剑光生辉,唯见剑如剑山,只见其影,不见其形,真乃撒土不漏,滴水不透,一阵疾风暴雨,一阵风扫落叶。又听得一个忽哨,李黑面不红气不吁地跳出圈外。再看石灰的圈內没有一粒黑豆,孔义和一众男仆皆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孔义走到前来宣布:“从今以后,尔等拜朱拳师为师学习武功。”
朱仪道:“从基础练起。”
朱仪亲自指挥在打谷场上用木头搭了三个墙的模型,第一道木墙高五尺,凡能翻越者便基础通过,不但有学习武功的资格还继续在孔府就业任职,还赏钱一吊,赏酒一碗。大家想一想五尺高的墙,凡正常的男人哪个不能攀越,所以一一通过。每人得到一吊赏钱,又饮下一碗赏酒。
现场上气氛非常激情高涨,个个喜笑颜开。
朱仪又宣布:“攀越第二道木墙,通过者每人赏钱三吊,再赏酒一碗。”
这第二道模型墙高有一丈,能攀越者寥寥无几,十之七八被淘汰。过关者得钱得酒。还有第三道模型墙等待着他们去攀越。当然了这些人的体质都是强壮的,或者说有一定的攀爬技巧和能力。
这道模型墙和孔府的后院墙高度相同,牛鼻的用心良苦就在这里了,他通过鲍恩的诉说,还在夜间同孔义侦探和勘查了现场,成竹在胸,取样制造了这道模型墙,前两道模型墙只是个幌子,简单地说就是个绕眼法为第三墙而服务。还有更是一个麻痹人的伎俩,尤其是那两碗酒,当然了酒碗的容量小于饭碗,这两碗酒少说有有半斤几两的。这些佣人有几个贼吃贼喝的,半斤酒不醉倒也迷糊了,那盗贼虽然是贼也是人,酒精的作用也至使他的头脑思维反应能力的降低,还有那五吊大钱的诱惑,凡是贼都有钱财的欲望,见钱眼开。所以就能栽进圈套之中而暴露出贼的真面目。
能攀越这一丈八尺高的模型墙只有董大一人,当董大越过模型墙,孔义一声令下:“给我拿下。”
董大乃恶鬼转世,当即斩杀
正是:
尔本三生人,畴昔一念差。
图得他人财,自恨回路狭。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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